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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 和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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休息室裏亮著燈,兩人進去之後隋忻隨手關上門,砰得一聲有些突兀的響聲,似乎在洩露著她此刻的心慌與不安。

她在江承宗面前一向是沒有自信的,總覺得什麽事情都會被他洞穿一般。

在她關門的時候,江承宗慢慢推動輪椅,頃刻間兩人就保持了一段距離。隋忻轉過身看到這一幕,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。

“這麽怕我,防賊嗎?”

“不,我現在只能坐著,離遠一些能更好地看清楚你。”

“看什麽,看我是人是妖?”

“不,看看你傷得重不重。”

明知道對方說的話不出自於真心,可隋忻還是禁不住一陣感動。她愛這個男人愛了快六年,從當年兩人在美國第一眼見到的時候起。那時候她還是連偉業的女朋友,兩人表面上看起來是天造地設人人羨慕的一對兒。可只有她自己知道,脆弱不堪的感情在另一個更出色的男人出現後,慢慢變得分崩離析。

曾經她以為可以取代溫婉走進這個男人的世界,直到李大發事件之後她才明白,這世上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只看容顏。這種男人鳳毛麟角,偏偏讓她遇上一個。

隋忻下意識摸了摸額頭上的傷:“有點痛,問題不大。”

“還有哪傷著了?”

“身上有被撞到,所以做個ct檢查一下,看內臟有沒有問題。”

“應該不至於,溫婉的媽媽都沒事兒,你肯定也沒事。”

“這事情我真的很抱歉。是米蘭開車太不小心了,當時我不應該和她說話的。我們商量去哪裏吃飯,一時走神撞了對方。”

“你今天身體不舒服嗎?我是說車禍發生前。”

“沒有啊。”隋忻撩了下額前的碎發,一個簡單的動作都讓她做得美倫美奐,“為什麽這麽問?”

“我只是有點好奇,你若沒什麽不適,為什麽好端端的讓米蘭開車。我記得那個車牌號是你名下的車吧。”

隋忻早就料到他會這麽說,面不改色道:“其實不是我不舒服,而是米蘭想開我的車。她最近想換車,換輛和我一樣型號的。所以她說今天讓她開,算是試試車。沒想到……我果然不該把車借給她的,開不是自己的車容易出事兒,我把這點給忘了。”

這個回答無懈可擊,江承宗一言不發盯著對方看了片刻,最後微微一笑:“算了,誰開的都一樣,這不是我該管的事兒。回頭警方應該能調到那個路段的監控視頻。你跟米蘭一個穿紅一個穿白,相信警方很容易就分辨得出來。他們都是這方面的高手。”

就像剛才被溫婉刺了一下一下,隋忻的臉色再次一變。她突然發現自己在跟兩個高手打心理戰。先前她和溫婉說溫母闖紅燈,主要是為了能夠私了。她不自乎多出點錢,一般人見到大筆的賠償都會答應她的請求,畢竟溫母傷得不算太重。可溫婉卻直接反駁了她的話,提出要看出事路段的監控。

隋忻仔細想了想,當時她這一方面其實還沒轉紅燈,但溫母那一邊已轉成黃燈。她本來算好距離覺得沒問題的,偏偏溫母手裏拎了太多東西,走到大半截的時候一個袋子破了。她停下來去撿東西,意外就在這時發生。

其實她真的不想的,也不是故意的。可得知對方是溫婉的母親後,心裏就像憋了個口氣,輕易不願認下這個罪。是擔心自己在江承宗面前失了面子嗎?

可現在江承宗的態度擺明了就是不相信她,還和溫婉一樣張嘴閉嘴錄像什麽的。那些警察都是人精兒,一雙眼睛賊著呢,監控錄像一看就明白。更何況她們兩人當時有下車查看,只要看看誰從駕駛位上下來責任就一目了然。

想到這一點隋忻立馬變得有些煩燥,總覺得唯一比溫婉多的那一點優勢也將蕩然無存。她很快就會在江承宗心裏留下“撒謊者”的印記,並且很可能永不翻身。

江承宗實在是個很無情的人,連這麽一點面子都不願意給她,就差指著她的鼻子說出她是肇事者這種話來。

向來心氣高傲的隋忻終於忍受不住,咬牙恨道:“你就非要這樣嗎?”

“怎麽,我做什麽了嗎?”

“你想證明什麽?從一開始你就不相信我的話,從頭到尾你就懷疑是我開的車,是不是?”

“確實,從我知道那輛車是你的開始,我就認為不可能是米蘭開的車。”

“所以你把我叫來這裏,是為了好好地質問我,或者說,跟我聊幾句,以便從中找出漏洞?”

“不,你錯了。”江承宗的眼神裏不帶一點情感,表情卻依舊溫和,“我叫你過來,只是希望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,你可以跟我坦白。隋忻,我是想要保存你的顏面。看在我哥的面子上,我不希望眼睜睜看你做錯事。”

“別說得那麽冠冕堂皇,我不想聽!”隋忻臉色巨變,整個人頓時露出兇相。她看江承宗的眼神充滿了仇恨,仿佛要將他整個人拆骨去肉一般。

她的唇角微微一揚,露出十分不屑的笑意:“別在我面前假惺惺,說什麽你哥你哥。好像你哥死了你是全世界最傷心的那一個。江承宗,你心裏應該明白,連偉業的死對你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。你是這個事情上最大的受益者,卻還在這裏跟我裝腔作勢演什麽兄弟情深。你們倆有感情嗎?你跟他認識幾天啊?”

“雖然認識時間不長,見面次數也不多,但我真心喜歡他,並為他的死感到惋惜。倒是你,當年看著挺情深意重,幾年過去後倒是露出本性。我沒想到你也是個薄情寡義的人。”

“哼,情深意重。江承宗,你是傻瓜嗎?我看你真是這個世上最大的傻瓜蛋!也就只有你這種人會相信什麽感情之類的東西。你進入連家時間也不短了,難道不知道我們這種人的圈子從來都是只講利益的嗎?我跟連偉業在一起只不過是出於家族需要,連家和隋家向來有生意上的往來,我和他從小就註定要在一起。什麽情什麽愛的,這種東西從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。以前的我覺得談這種的人就是白癡,後來沒想到我自己也成了這樣的白癡。這應該是我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情。”

江承宗伸手揉了揉眉心,手放下的時候眼睛微瞇,整個人散發出了少見的戾氣:“所以說,當年你的裝瘋賣傻都只是演戲?”

“誰有空演一個瘋子。我當年確實受了點刺激,但不是你們這些人所想的痛失愛人之類鬼扯的理由。江承宗,其實說起來你哥是被你害死的。你從不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吧,其實連你爸也不知道。我跟你哥那天開車出去不是兜風,是去談分手。”

“你提出和他分手?”

“是,我只是想告訴他我不喜歡他,我要甩了他。因為我成了一個為情所困的傻瓜。我愛上了你,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刻起。哦不,應該說從我在網上看到你的照片時起,我就已經愛上了你。後來從你哥那裏我知道了你是他弟弟這個事情,我對你的感情就愈加無法控制。同樣都是連家的兒子,嫁誰不是嫁呢?所以那天我做出一個決定,和你哥分手轉而和你在一起。你哥聽到這個消息後情緒一時激動,所以才發生了車禍。車禍過後我嚇得不輕,經常半夜夢見他回來找我。我真怕他把我帶走啊,但後來我想明白了,一個死人能把我怎麽樣?難不成還能從棺材裏爬出來找我?”

“賤/人!”

江承宗終於按捺不住,罵了一句他以前從不會罵的話。這種詞在曾經的他看來是很不入流的,也從來沒有想過把它按在一個女人身上。哪怕當年溫婉做了那樣的事情,他也從沒用過這個詞。可今天聽到隋忻的那番話,他終於明白原來人類造出個詞來是有用的。這世上真有這樣的一些人,他們的行徑足以擔得起這個惡意滿滿的字。

得了這個字的隋忻並未暴怒,反倒不可抑制地大笑起來。她從沒像今天這樣沒有形象過,並且是當著她這輩子頭一個愛的男人。那一刻她真的很想就這麽笑死過去,把自己荒唐又無聊的一生徹底結束。

江承宗的臉在她面前慢慢放大。他似乎已不願意和她多談,轉著輪椅就想出門。隋忻卻不會輕易放過他,直接伸手攔住他的去路:“這麽快就要走?”

“我和你已無話可說。”

“你沒話說可我有。憋了這麽久也該輪到我說了,天知道這些話藏在我心裏多久,今天不說出來,我大概會爆炸吧。”

江承宗厭惡地看她一眼,把頭撇向一邊冷冷道:“好,你說。”

隋忻收起大笑,重新又變回在那個優雅的大美人。然後她慢走幾步貼近江承宗的腳邊,突然低下頭來,重重吻住了他的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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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婉推門進來的時候,就看到了這惡心的一幕。

那一刻她有種自己的東西被人玷汙的錯覺。但她很快反應過來,迅速轉身奪門而去,以至於沒看到隋忻臉上得意的表情。

能意外刺激到溫婉,對她來說也是不小的收獲。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。

江承宗二話不說,直接擡手重重推了她一把。那一下用力實在太大,竟把她整個人直接推得飛了出去。她整個人不受控制仰摔在了地面上,掙紮著起來的時候恰巧看到江承宗臉上厭惡的表情。

果然到了最後,他還是不肯給自己留一點溫情。從來無往而不利的隋忻,頭一次在臉上露出絕望的表情。

江承宗卻看都沒看她一眼,直接推著輪椅出去了。在去找溫婉的路上,他看著自己打著厚重石膏的腿,心裏想的卻是,果然到了該拿掉它的時候。套著這東西真是諸多不便,以至於這些女人們一個兩個竟都爬到他頭上來了。

雖然出來後沒看到溫婉的身影,但他還是直接拐到電梯口,搭電梯上七樓。溫母住在七樓的單人病房裏,這會兒溫婉肯定就在附近晃蕩。搞不好心裏還得小小地受傷一回,正一個人在那兒舔傷口呢。

有時候女人太喜歡把事兒藏心裏不是好事兒,但偶爾似乎也有點可愛。

搭電梯的時候江承宗掏出手帕擦了擦嘴,出去後路過一個垃圾桶,他想也沒想就把手帕扔了進去,然後一臉從容地去找溫婉。

正如他猜測的那樣,溫婉這會兒正在七樓的走廊裏來回地踱著步。她的心頭像壓了塊重石,幾乎令她喘不過氣來。碰上這樣的事情真是太讓人心塞了,眼睜睜看著別的女人吻自己的男人,溫婉真恨自己沒有勇氣上前揍那女人一頓。

想到這裏她憤憤伸出拳頭,直接就往面前的墻上砸。可手指剛碰到墻面就停住了,她隨即摸了摸有些疼的手骨,猶豫著要不要再來一次。

氣歸氣,手還是自己的,沒打到隋忻的臉反而去打無辜的墻壁,溫婉心裏憋曲得很。

就在這時江承宗的聲音在耳邊輕笑著響起:“怎麽,不舍得?你要下不了手我可以幫忙。”

溫婉回頭瞪他一眼,恨恨呸了一口:“不必了,你要真想幫我索性把身體借給我,讓我痛揍一頓才好。”

“可以。”江承宗兩手往輪椅扶手上一搭,露出空闊的胸膛,“讓你打著出氣一點問題也沒有。不過有件事我得先問一問,你到底為什麽生氣?我做了什麽讓你不高興的事情了?”

“你!你都跟她那個了,居然還來問我。睜眼說瞎話呢?”

“我跟人那個?”江承宗故作了然的表情,“你是說我跟隋忻接吻的事情吧。雖然她跟我哥以前戀愛過,不過男未婚女未嫁的,我們在室內做那樣的事情,既不汅人眼睛也不有違倫常,倒不知道溫醫生你為什麽這麽不高興?”

溫婉被他噎得語塞,一時想不出反駁的話來。半天後她才咬牙道:“剛剛還甜言蜜語讓我不要放棄你,這麽快就調轉槍頭去找別人了。你要真喜歡隋忻何必來招惹我,索性和她在一起不更好?”

“是啊,就像你說的,我要真喜歡隋忻何必來找你這樣的,渾身上下挑不出一點比人家強的優點。我這不是犯傻嗎?”

“江承宗!”

“行了行了。”江承宗沖她招招手,“趕緊過來,扔掉這種無意義的飛醋吧。你自己心裏也清楚,我到底愛的是誰。我要真喜歡隋忻直接追求她就完了,何必還來找你求婚,還曾大義凜然的當個接盤俠。隋忻說我是個傻瓜,看來我真的是。不管她多好我的心裏眼裏就只有你一個,明白了嗎?”

這話聽得人心裏暖暖的,溫婉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,簡直都快要爆棚了。被江承宗愛上還不算最了不起,關鍵是競爭對手如此強勁她竟還能脫穎而出,實在不容易。隋忻要臉有臉要胸有胸,連錢都比她多,贏了她實在讓溫婉十分窩心。

可那個吻依舊令她耿耿於懷:“你沒事幹嘛親她?”

江承宗敲敲自己的傷腿:“我現在這個樣子,有能力親她嗎?”

“那你的意思是她親的你?”

“自然是。”

“那你幹嘛不反抗?”

“反抗了,你走得太快沒看到。”

溫婉還是不爽:“我不相信,太扯了。”

“很扯嗎?我倒覺得我放棄隋忻非要跟你在一起才特別扯。童話裏才會發生的事情現實它居然發生了,溫婉你不覺得很幸運嗎?”

溫婉賞了他一記白眼,想想又覺得有些好笑。其實仔細分析一下江承宗也不像是會腳踩兩條船的人。就像他說的那樣,他完全沒必要這麽做。隋忻又不是不肯嫁他,如果他想要,招招手對方就會來。就算他想要玩小三小四甚至小五小六,只要大手一揮,這樣的女人立馬擺長隊,可以從走廊的這一頭,直接排到一樓大廳去。何苦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。

“所以說,是隋忻強吻的你?”

江承宗少見地臉色一訕,頭一撇拒絕回答這個問題。但他的這個表現正好說明了一切,溫婉不由笑出聲來。笑過之後又咬牙罵道:“真是太過分了,開車撞傷我媽媽,事情還沒解決呢,居然有心思占你便宜。”

“誰跟你說她撞的你媽?”

“她自己啊。還想跟我私了,讓我一句話就給堵了回去。她那個朋友嘴巴真壞,真沒想到隋忻會交這樣的朋友。”

江承宗心裏一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,但還想逗逗溫婉:“她真跟你說是她撞的你媽?她和警察的說詞是,車是她朋友米蘭開的。”

溫婉立馬睜大眼睛:“怎麽可能,她親口跟我說的!”

“那些話也是她親口跟警察說的。”

想不到隋忻一轉眼就扯瞎話,溫婉氣得不行,脫口而出道:“真是個賤女人!”

罵聲出口又覺得不妥,尷尬地沖江承宗笑笑:“不好意思,氣大發了。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。”

“沒關系,我也罵了。”

“你罵了,你罵什麽了?”

“賤/人。”

這下溫婉臉上的笑意就更深了,還帶了點小小的震驚:“真的嗎,這真的是你罵的?我記得你以前從來不罵人,連臟話都不說。向來自律又高潔的江主播,居然會罵這麽不堪的話?”

“沒辦法,有人非要做招罵的事情,難得也得破個戒。”

“就只罵了她嗎?”

“怎麽,你還指望我出手打她?我是挺想打的,但現在條件不允許。”

說著他擡了擡綁石膏的右腳,溫婉低頭湊過去敲敲:“還疼嗎?”

“疼。”

“這麽久了還疼?”

“你是醫生,要不你給看看,怎麽都兩個月了還會疼。”

溫婉不疑有詐,還真擡起他的腳仔細研究起來。雖然平時她都是給人剖肚子,對骨折並不在行,但在心愛的人面前,她多少想要表現一下自己的專業。

於是她輕易就落入了江承宗的圈套。就在溫婉認真研究右腿上的石膏時,江承宗擡起左腿,用腳後跟往溫婉的小腿上一撞,對方立馬腿軟,一個重心不穩直接就撲進他懷裏。

江承宗眼明手快,一把將人接住,同時摁著她的腦袋,雙唇就貼了上去。溫婉前一刻還在那裏裝模作樣擺醫生譜兒,下一秒就讓人摁進懷裏吻了個昏天黑地。江承宗一改從前的溫柔斯文,走的路線越來越狂野,每次接吻都像妖精吸人元氣一樣,不把溫婉搞到缺氧絕不罷休。

兩個人就這麽在空曠的走廊裏放肆地吻著,一直到走廊那頭傳來輕微的腳步聲,江承宗才勉強放開溫婉,任由她跪在自己面前,把頭埋進他的胸前。

溫婉那一刻突然覺得,還是死了算了。搞不好剛才那一幕都讓人看去了,回頭她要怎麽見人?母親剛剛做完手術,她卻在病房門口和個男人激吻,實在是不孝啊不孝。

江承宗卻笑得很自然,等那個病人家屬進了某間病房後,他拍拍溫婉的背安撫道:“行了,起來吧。”

“江承宗,你混蛋。”

“我再混蛋你也喜歡,不是嗎?”

溫婉臉上一紅:“有必要這樣嗎,就不能找個沒人的地方?”

“剛剛這裏確實沒人。”

“那也不用把我搞得差點昏過去啊。”

“不好意思。”江承宗拍拍她腦袋,“剛剛讓人強吻心裏不爽,怎麽也得彌補一下。”

“咦,你這嘴剛吻過隋忻,又來吻我。”

“怎麽,你還敢嫌棄我?早擦過了,還想怎麽樣,難不成要我揭掉一層皮?”

溫婉當然舍不得,伸手摸了摸自己微腫的雙唇:“真是不孝啊,我媽手術剛完還沒醒,我卻在這裏……”

“半斤八兩。我爸也在醫院裏躺了一個多月了。”

溫婉貼在江承宗的胸口楞了幾秒,突然擡起頭來:“你爸住院了,什麽情況?”

“突發性腦中風,一直處於昏迷狀態。”

溫婉瞬間兩眼放光,心裏頓時湧起了希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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